5月16日,杭州市疾控中心主任趙國秋成為第一個醫治“地震孤兒”劉小樺心理創傷的人。劉小樺具有典型的復合型精神創傷特征,具體表現為驚恐、哭泣、恍惚、錯亂、極度緊張、夢囈。其精神創傷源于她親眼目睹了同學、老師從求生的呼救到絕望的呻吟到悄無聲息的死亡過程,后來又得知外婆、弟弟的死訊。雖然她得知父母震亡,但她卻仍說:“我的爸爸媽媽正在翻越大山找我,現在還有余震,他們隨時都會震死,我擔心他們死掉。”趙國秋與劉小樺深入交談,旨在把她頭腦中血淋淋的記憶破壞掉、粉碎掉。干預的7個小時中,劉小樺哭泣4次,但一次比一次減緩。最終,趙國秋因劉小樺說出“我記不起來了”而結束干預。
心理危機干預是心理衛生工作的重要組成部分,主要針對遭受嚴重精神創傷的人,幫助他們重塑心靈,減少心理障礙的發生。在災難發生后,及時有效的心理危機干預可幫助人們獲得生理和心理上的安全感,緩解乃至穩定由危機引發的強烈的恐懼、震驚或悲傷的情緒。
在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中,最痛楚的受難者恐怕就是孩子了。因為他們稚弱,因為他們敏感,因為他們是慘案的最近目擊者,這種災害、災難發生時恐怖的場面、強烈的驚恐以及失去親人的悲慟,遠遠超過了一個幼童的心靈所能承載的負荷。孩子的世界,在這一瞬永遠地變了顏色,將令他們今后的人生不可避免地蒙上一層陰影。對于他們來說,這種災難會使他們處于一種非正常的心理狀態,如果得不到不及時的心理醫治,災后綜合征將有可能伴隨他們終生。
這絕不是危言聳聽。當年日本阪神地震后的那批孩子,朦朧的兒時記憶添上了陰影,父母離去,親人的離去,這種影響伴隨著他們成長、生活、結婚、生子等等,都體現出一種恐懼的心理狀態。直到今天,依然對那些震后余生的孩子產生巨大的影響。
從上世紀60年代開始,心理危機干預就已經備受重視,許多較大的城市都設有危機干預機構。“9·11”事件發生后,美國的心理危機干預機構立即著手對幸存者、遇難者家屬、救護人員和目擊者進行心理評估和干預,減少了災后心理障礙的發生率。在巴基斯坦,人們利用藝術治療手段幫助孩子克服地震恐懼,對當地的兒童開展藝術治療,孩子們可以畫出自己心中的感受。這都是為了幫助受到創傷的孩子們走出心理陰影,而這些事情必須依靠人們的愛心和耐心去做。
身體易救,心病難治!逃離了死亡的滅頂之災后的幸運兒,會有較強烈的情緒感受,如:過度害怕黑暗、與親人分開或獨處;過度黏著父母、冷漠、不愛說話,害怕陌生人;過度擔憂、不安;增加較幼稚的行為;不愿上學;增加攻擊行為或退縮等等,這些都需要我們全力救助那些劫后余生的孩子們身體上的創傷,而且要最大限度地保護他們稚嫩的心靈。我們不能讓他們在承受了巨大精神的壓力后,再去承受其它的折磨。我們應盡快地將他們從恐怖的現場抱離,給他們以溫暖的安全的庇護。我們不能誘發他們對悲慘處境無休止的回憶,而要由訓練有素的"心靈天使"救援隊,對突發災難中的孩子,進行系統的醫救和后續的治療……
當前,迫在眉睫的是醫治孩子們心靈的創傷,幫助他們走出災變的陰霾。我們有理由堅信,有政府不遺余力的救援,有來自全社會的關愛,一定能為孩子們拭去心靈的陰霾,撫平身上的創傷,讓他們盡快走出那片疼痛哀傷的土地,也一定可以保障孩子們幸福地生活在“孤兒不孤”的溫暖大家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