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國60年質檢事業巡禮之五:心血澆筑安全之路
2009-09-11 《中國質量報》 點擊：次
心血澆筑安全之路
——新中國60年特種設備安全監察事業發展巡禮
近日，山西太原市質監小店區分局執法人員與區有關部門聯合組織開展以“關愛生命、關注特種設備安全、促進安全發展”為主題的特種設備相關知識宣傳咨詢活動。裴瑞宏 攝
本報記者 史玉成/文
60年，在歷史的長河中不過是短暫的一瞬。但在這一個甲子的歷程里，我國特種設備事業卻經歷了“三起兩落”的曲折和磨練，直至今天取得了長足發展。
1955年，國家在勞動部設立國家鍋爐檢查總局，開始對鍋爐、壓力容器等實行國家安全監察。此后，安全監察機構經歷了1958年的削弱、1963年的重建、1966年的撤銷和1978年的恢復。機構的每一次變化，都牽動著特種設備事故率的起落。1966年之后，特種設備事故進入高發期。根據1979年鍋爐壓力容器事故率統計，當時萬臺設備事故率是7.9起，而2008年同類萬臺設備事故率為0.25起。30年下降近32倍，每年平均遞減約11.2%。特別是國家質檢總局成立以來，在設備總量增加一倍多的情況下，全國特種設備事故率呈明顯下降趨勢。特種設備安全狀況在全國安全生產領域處于較好水平。
這一成績的取得，凝聚了幾代投身于特種設備事業的人們的智慧和汗水；這一成績的取得，要歸功于完善的法制、創新的機制、進步的科技和健全的隊伍。
宋繼紅：
從拍拍腦袋到“舌戰群雄”
上世紀70年代末，剛剛參加工作進入特種設備安全監察領域的宋繼紅，有幸參與了奠定鍋爐壓力容器安全監察基本制度的《鍋爐壓力容器安全監察暫行條例》（以下簡稱《暫行條例》）的起草工作。“這個條例的出臺是‘炸’出來的。”說起《暫行條例》的起草背景，現任國家質檢總局特種設備安全監察局副局長的宋繼紅記憶猶新。
1979年，河南南陽柴油機廠浴室熱交換器爆炸、浙江溫州電化廠液氯鋼瓶爆炸、吉林省煤氣公司液化石油氣廠400立方米球罐破裂造成火災。3起惡性事故的連續發生引起了國務院的高度重視，決定恢復機構，啟動立法工作。
“《暫行條例》的起草工作就好比在白紙上畫圖，沒有什么經驗，僅有4個安全技術規范可供參考。”宋繼紅和同事們在借鑒了蘇聯、美國、日本等國有關法規條文后，起草工作很快完成，并于1982年2月正式頒布。“那時真是拍拍腦袋就寫，有關行業主管部門也提不出太多具體的意見。”但正是這樣一部條例，為當時我國建立鍋爐壓力容器安全監察制度提供了法規性依據，初步確定了對設計、制造、安裝、使用、檢驗、修理、改造7個環節實施全過程安全監察的基本制度，為今后的法規體系建設奠定了基礎。
此后，與法規制定工作結緣的宋繼紅又親歷、見證了特種設備法規標準體系不斷完善的過程。《暫行條例》施行20多年后，不能完全適應當時經濟社會發展的需要。2001年6月，國家質檢總局向國務院提出了修訂《鍋爐壓力容器安全監察暫行條例》的建議。
“當時有的部門對我們的全過程安全監察制度有異議，提出將安裝以后的環節調整到其他部門管理。”宋繼紅說：“我們提供了許多數據說明這套制度在降低事故率、確保安全等方面的重要性。”為配合條例的修訂，特種設備安全監察局、原中國特種設備檢驗檢測研究中心聯合進行了國內外特種設備安全監察體制的研究，提供了一些可借鑒的經驗。國務院法制辦與建設部、國家安監局以及中石化、中石油等進行了多次協調。“那時，每周開會我們都要據理力爭，在一些問題上都快磨破嘴皮子了。”
歷經1年零9個月的反復爭論和修改，《特種設備安全監察條例》從2003年6月1日起正式施行，同時廢止了《暫行條例》。《特種設備安全監察條例》的頒布，是特種設備安全監察工作發展史上的里程碑，它既是以法規形式對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特種設備安全監察體制和基本制度的新總結，更是實現安全監察工作跨越式發展的新起點。該條例首次明確了企業全面負責、政府督促領導、部門依法監察、社會廣泛監督的新格局，具有鮮明的時代特點。
2009年1月24日，溫家寶總理簽署公布了《關于修改<特種設備安全監察條例>的決定》，對《特種設備安全監察條例》進行修改，明確了特種設備事故調查處理、節能減排的相關制度。
如今，具有中國特色的特種設備法規標準體系已初步形成，共有國務院條例1部、規章11件、安全技術規范115個、相關標準1500余個和地方性法規規章10余個。這些都為特種設備安全監察工作奠定了堅實的法制基礎。目前，特種設備安全監察局正在就特種設備安全立法工作積極準備著。
李學仁：
行政許可制度為特種設備安全監察提供保障
原國家質量技術監督局鍋爐壓力容器檢測研究中心主任、已退休多年的李學仁，回憶起當年自己組織并參與實施的壓力容器制造許可時，眼里依然放光。“許可制度的建立，既保證了特種設備的安全，又符合科學、現代、國際化的發展要求。”
由于1979年的3起惡性事故，國家決定對全國球罐進行普查。“當時用1億元、1萬人對全國5000多只球罐進行全面檢查，結果發現90%以上都有問題，有的裂口深度已達壁厚的2/3。設計、制造和安全附件的問題占了大部分。”李學仁回憶說，改革開放前，國家只有簡單的制造標準，在很多方面都不統一。“當時，一些廠已經對提高球罐質量、統一標準有些想法。特別是一些接觸到國外進口設備的企業，其先進的管理方法如標記移植、焊接工藝事前評定等對國內企業的觸動很大。”
1982年，《暫行條例》對鍋爐、壓力容器的設計、制造、檢驗、使用登記等實施許可做出規定。這一制度在我國行政管理領域屬于較早設立的許可制度。隨后，李學仁與幾十名專家組成審查組跑遍全國，落實以建立質保體系為核心的許可制度。“首先我們選擇基礎較好的5家廠進行試點，一邊學習，一邊審查，逐步形成了一套適合我國特點的審查辦法。”李學仁說，在開展許可的初期，這項工作還遇到了來自原化工部、原機械部等單位的阻力。當時吉林、四川有兩個大廠分屬這兩個部，在擴大試點階段的審查中意外沒有通過，而四川一個不知名的小廠卻獲得好評。“他們開始以為我們故意刁難，進而對這項工作產生懷疑。但是當我們將審查條件和這兩個廠在焊工技術、質量管理方面存在的問題清楚地擺出來之后，他們開始慢慢接受并轉而支持許可制度的實施。”
到1987年，全國已有2000多家企業先后拿到了壓力容器的制造許可證。鍋爐生產企業由400家壓縮到200家左右。鍋爐、壓力容器的制造質量有了保證。
此后，壓力管道、起重機械、電梯、大型游樂設施等的行政許可工作逐步開展。按照2003年《特種設備安全監察條例》和有關的規定，對鍋爐、壓力容器、壓力管道、電梯、起重機械、客運索道、大型游樂設施的安裝、改造、修理單位均由質監部門組織實施行政許可。同年，國家質檢總局就鍋爐、壓力容器、壓力管道等的使用規定作了進一步明確。現在，實行安全監察的壓力容器，問題率已由實施許可制度之初的約100%下降為不到5%，達到國際水平。值得一提的是，上世紀90年代，我國還建立了進口設備的許可制度，對把住進口設備質量關發揮了重要作用。目前有38個國家、地區獲得我國特種設備進口許可證754張。
2003年6月，國家質檢總局對特種設備行政許可實行改革，其核心就是建立審查、批準、監督“三分離”的許可工作機制。根據2003年至2008年的統計數據顯示，下放許可權限后，質檢總局審批占30.5%，下放省級質監局審批占69.5%。改革后的行政許可制度，實現了安全監察重心的轉移，提高了工作效率，強化了監督機制。
曹懷祥：
眼觀、錘敲一去不復返了
科學技術是中國特種設備安全監察事業生存和發展的基礎和動力，這一點曹懷祥感同身受。從一名普通的檢驗員成長為今天山東省特種設備檢驗研究院總工程師，曹懷祥經歷了特種設備領域的科技“巨變”。
建國初期直至70年代，鍋爐等特種設備的檢驗主要靠錘敲、眼觀，檢驗人員的裝備不過是一把鐵錘和一個手電筒。1992年夏，參加工作伊始，曹懷祥就參加了一次小型熱電廠的鍋爐和配套容器檢測工作。幾位老檢驗員帶著他，拿著手電和鐵錘進入容器，用放大鏡觀察尋找各種缺陷，用粉筆做出標記。“我們幾個年輕點的，按先前標注的部位進行拍片，需要把幾十公斤重的射線機放置在各個要求部位，工作勞動強度極大，現場防護條件也較差，跟現在的檢驗手段沒法比。”回想當年的工作場景，曹懷祥一陣感慨。
如今，聲發射檢測技術、TOFD、相控陣檢測技術、渦流檢測技術、數字超聲檢測技術、數字射線檢測技術、漏磁檢測技術、金屬磁記憶檢測技術等新型檢測技術以及計算機輔助評價、數值仿真等技術快速發展并付諸應用，使得檢驗人員可以方便地做到對各種缺陷的定性、定量。對一些特殊的設備，可以實現不拆除保溫層、防腐層對其進行檢測，可以不進入設備對其內表面缺陷進行檢測，可以對設備做出整體性安全評價，可以用數字化的手段對設備缺陷及安全狀況進行分析。“科技的進步，從根本上改變了從前靠經驗對設備進行檢驗和安全性判斷的歷史，對確保特種設備安全運行起到了極大的推動作用。”曹懷祥說。
建國60年特別是改革開放30年來，我國特種設備科技工作碩果累累，僅從重大科技項目的立項就可見一斑。在承壓類特種設備方面，原國家科委在“七五”期間設立了重點科技課題“帶缺陷壓力容器安全性評定研究”，并作為“八五”攻關課題的預研究課題。“八五”期間，原國家科委首次將特種承壓設備安全技術研究納入國家重點科技攻關計劃，設立了“在役鍋爐壓力容器安全評估與爆炸預防技術研究”課題，以解決長期困擾安全生產的設備隱患科學評估與綜合治理難題。“八五”之后，國家科技部進一步加大投入力度，分別設立了“九五”國家重點科技攻關課題“在役工業壓力管道安全評估與重要壓力容器壽命預測技術研究”、“十五”國家重點科技攻關課題“城市埋地燃氣管道及工業特殊承壓設備安全保障關鍵技術研究”以及“十五”國家科技攻關滾動課題“城市燃氣管道安全保障關鍵技術研究”。
經過20多年的攻關研究，5項承壓類特種設備課題計劃在壓力容器、工業壓力管道和城市埋地燃氣管道的檢測、監測和安全評定、風險評估、壽命預測等方面實現了一系列重大突破，攻克了150多項技術關鍵，取得100多項技術成果，獲得了兩項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到2008年為止，各階段攻關課題研究所取得的重大成果已經分別在石油、化工、電力、核能等行業數百家企業的重大、關鍵裝置的檢驗檢測、不開挖檢驗、在線檢測和安全評定、風險評估中得到成功的應用。今年3月，由中國特檢院承擔的“十一五”國家科技支撐計劃重點項目的5個課題、28個專題、76項任務全部通過驗收。該項目共解決198項關鍵技術、獲得46項綜合成果、提出50項新方法、研制23件技術標準規范、研制18臺套新設備、申請35項發明專利。
馬昌華：
從一門心思搞鍋爐到與時俱進謀發展
1964年，從化工學院畢業后分到原勞動部工作的馬昌華，開始了他摯愛一生的特種設備安全監察事業。
“特種設備的監察隊伍是從‘11條好漢’起家的。”回憶起當年的老前輩，馬昌華娓娓道來。“這11個人幾乎都來自鐵路行業，大部分擔任火車司機，對鍋爐等設備的經驗豐富，都有專科學歷。這支隊伍在當年來看整體素質是比較高的。”
從1978年特種設備安全監察機構不到100個，僅有500人，到目前，國家、省、市以及大多數縣質監部門都設置了特種設備安全監察機構，共3011個；市以上質監部門全部設置了特種設備檢驗機構，共359個；安全監察和檢驗人員共35687人，不斷壯大的隊伍為安全監察工作提供了堅實保障。
1978年機構恢復后，為了盡快適應安全監察工作，原國家勞動總局鍋爐安全監察局開始舉辦各種培訓班。“1981年，鍋爐安全監察局在河北保定市舉辦壓力容器安全監察技術干部訓練班（為期3個月），這批干部成為以后一個較長時期的安全監察骨干力量。”馬昌華回憶說。1984年，鍋爐安全監察局支持西安交通大學舉辦鍋爐專修班，為特種設備安全監察和檢驗機構、企業培養了大批專業技術人員。2003年，國家質檢總局首次實施了安全監察人員的全國聯考。2007年，國家質檢總局對全國特種設備安全監察員進行能力培訓，2007年和2008年受訓人數達7000多人，使安全監察人員的監管能力明顯提高。目前，檢驗機構人員持證率達到75.7%，大專以上的文化程度由原來不足60%提升到70%以上。檢驗師以上持證人員總數已達到持證檢驗人員總數的40%以上。
在馬昌華看來，特種設備安全監察和檢驗隊伍素質的提高除了體現在技術素質，還有就是視野的不斷開闊和與時俱進的創新理念。“以前，我們是死盯著鍋爐。1978年機構恢復后，局里就出現爭論，認為應該將名字改為鍋爐壓力容器安全監察局，擴大監察重點。”1980年8月，鍋爐安全監察局正式改名為鍋爐壓力容器安全監察局。1998年政府機構改革時，當時主持工作的馬昌華，力主把電梯、防爆電器等原歸勞動部職業安全衛生與鍋爐壓力容器監察局的職能，包括之后的索道，都一并劃轉到國家質量技術監督局，保證了業務人員、管理資源和監管技術的不流失。1999年，劃轉后的鍋爐壓力容器安全監察局改稱“鍋爐壓力容器及特種設備安全監察局”，綜合管理鍋爐、壓力容器、電梯、防爆電器等特種設備的安全監察工作。全國特種設備安全監察范圍在這次改革中得以擴大并統一。
近年來，為適應經濟社會發展的需要，特種設備安全監察隊伍堅持在創新中發展的工作理念，不斷創新工作機制，推進行政許可的改革創新、開門立法的改革創新、檢驗機構聯合重組的改革創新、現場監管方式的改革創新和科技創新；提出建立5個工作體系即法規標準體系、動態監管體系、安全責任體系、應急反應體系和安全評價體系。
經過幾十年的鍛煉，現在，特種設備隊伍已成為一支特別能吃苦、特別能戰斗的隊伍，在抗非典、戰冰雪、抗強震、保奧運的艱苦一線，總能見到他們的身影。2008年10月，質檢總局特種設備局榮獲中共中央、國務院、中央軍委授予的“全國抗震救災先進集體”稱號，2009年，又再次榮獲中央國家機關工委授予的“五一勞動獎狀先進集體”。
60年，彈指一揮間。這一個60年，特種設備事業在探索中不斷成長；下一個60年，特種設備事業將在創新中不斷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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