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殿
在北京站的站前廣場上，總能見到一些為北京一日游招攬生意的人，他們穿著同樣的衣服，胸前還有一個工作證。
招攬游客者：萬壽寺就是一個寺廟，它那個香火特別好。
拉游客的人說，萬壽寺是一座明清皇家寺院，很有特點，如果想參加一日游，每人200元錢就可以游覽故宮、萬壽寺、頤和園、天壇等景點，這200元包括所有的費用。
記者決定報名參加一日游，跟團去探個究竟。
記者跟著她來到了北京站廣場的一角，那里停放著一輛面包車，很快，司機載著我們來到了崇文區蔥店西街的紫光賓館，在賓館的前臺，服務員拿出了一張北京亞泰假日園旅行社的合同書，按照合同約定，旅游線路包括故宮、天壇、頤和園、萬壽寺等景點。合同中并沒有旅游過程中是否購物的條款，記者花200元參加了這個團，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玄機。
到長生殿 走長生路
4月8日一早6點鐘，一輛小轎車準時來到賓館附近，司機把我們送到了一個叫石碑胡同的路口，一輛大巴旅游車早已等在那里了。記者注意到，這時的大巴車上已經坐滿了游客。很快，大巴車出發了，一日游正式開始。一路上，導游一邊給大家講解著沿途的建筑，一邊還詳細講解著風水的重要。
導游：風水又叫易經又叫玄學，貔貅是咱們中國三大風水之一，這個建筑就是一個風水建筑，為什么整體建筑為黑顏色，因為黑顏色在五行當中主水，水是聚財的。
大約20多分鐘后，導游帶我們到了本次一日游的第一個景點——萬壽寺。
在寺院門口，導游將一車游客安排給了一位景點的講解員。
景點導游：咱們萬壽寺始建于明萬歷5年，公元1577年，距今有430多年的歷史了，也是歷代帝王的降香祈福的一座廟。
記者看到，寺院里很多地方都掛滿了紅色祈福牌，每個紅牌上面寫著不同人的姓名，有祝福長壽的，有祝福財運的，有祝福健康的等等。在這些祈福牌面前，講解員重點講解了一番。
景點講解員：這叫一生一世香，寫名字別寫錯了啊，看到嗎，風吹日曬雨淋，你的名字依舊還在。
在講解員的帶領下，游客們很快逛完了寺院里的一個主大殿，一座鐘塔，一座假山，最后他帶大家來到了西側殿門前，只見門楣上寫著長生殿三個大字。
講解員：為什么長生殿掛了一個牌匾，因為長生殿里面有條長生之路，我希望你們的有緣之人，跟我把這個長生之路，原原本本地走完了，到里面記住一點，離福池越近越好，你沾到的福氣就會越多了，你要跟我一起走，長生殿長生路。
到長生殿，走長生路，靠近福池，沾沾福氣。這長生路上，我們會遇到什么呢？一進長生殿，記者就看到一側的墻上同樣也是掛滿了紅色的祈福牌，另一側則擺放著一排長桌子，桌子上也堆滿了祈福牌，旁邊站著一排年輕的姑娘。
大殿已進入，長生路該怎么走？福池又在哪里？福氣怎么才可以沾上呢？見游客都已經聚攏，講解員說話了。
講解員：伸出你的左手，自己先輕輕摸一摸，沾一沾福氣，這里面包含了人生，9種心愿5種福氣，哪5種福氣，聽好了福祿財喜壽，人生的5福都在這里了，大家先聽我介紹含義，人生當中什么最重要，平安健康最重要，看見沒有，平安打頭健康結尾，有福有壽這叫福壽雙全，中間四種為個人的功名利祿，為誰求寫誰名字。
原來，這是走所謂長生路的開始——先摸一下祈福牌沾福氣，然后就可以求一個祈福牌。祈福牌是一塊被漆成紅色的小木片，正面印著大大的壽字，背面寫著添壽還家，還留有簽名的地方，不過，求祈福牌可不是免費的，每個祈福牌的價格也是非常吉利的數字——99元。講解員說，這99元不可小看。
導游：燒香都要舍香火錢，皇家寺廟也不例外，聽好了每一炷香火，取自佛門的吉祥數字99元，別小看著99元，是你們一家老少，三代人的功德，現在給你們兩三分鐘時間，自家香火自家求。
講解員講得清楚，游客聽得明白——燒香要舍香火錢，99元是吉利數，留下名字帶走福，兩三分鐘就搞定。很快，游客們開始紛紛掏錢，在祈福牌上寫下了自己或者家里人的名字，祈求平安。看記者并不想買這個祈福牌，賣祈福牌的工作人員發話了。
工作人員：你們一起來的多難得呀，來到皇家寺廟，那你也求一個吧，年輕人求個發財財源，皇帝的財神廟，求完之后然后怎么弄，寫你名字就行。
看樣子，只有求了這個牌子，才算是走上了長生路的第一步，才可以知道下面還會發生什么。于是，記者花99元錢買了一個牌子，簽上名字。看記者買了祈福牌，一直等在旁邊的一個男子立即帶著記者走進了另一間屋子，屋子里都是買過祈福牌的游客，大家排著隊，在等候著什么。這間屋子里的工作人員數過人頭后，就開始讓游客們用手撫摸屋子里的一個貔貅。
風水老師“免費解答”
摸過貔貅，這長生路又前行了一步，接下來，該往哪里走呢？
工作人員：一會往前走，這道門后面是咱們萬壽寺的貴賓廳，剛才跟你講來了，寺廟正在修繕，寺廟動土動工風水不能擅動，里邊從全國各地請來了精通易經風水的老師，在這里坐鎮指揮的，他們在閑暇之余為咱們每一位請過香，許過愿的游客，義務免費送上點話，不收錢財也不收禮物，為了表示尊重雙手合十，問一聲老師好。
哦，原來，萬壽寺已經沒有殿堂可參觀了，但人家請來了風水老師，只有買過99元的祈福牌的游客，才可以得到老師的“義務免費解答”。
這間被稱作是貴賓廳的房間，大門緊閉，門楣上寫著平安富貴四個大字，門口是排著隊等候免費講解的游客。
不多會兒，門開了，幾名游客依次進去后，門立刻又關上了。看來，風水老師的講解很是神秘啊。
終于輪到記者進房間了，迎接我們的是一位女子。
工作人員：往前走。
這間屋子的一邊是一個連著一個的柜臺，每個柜臺前都坐著游客，聽老師講著什么，同時，旁邊還嚴肅地站著一位工作人員。一位游客離開，下一位游客才可以進來。
工作人員介紹說，準備給記者講解的老師姓郭。
工作人員：郭老師(雙手合十)。
工作人員：手這樣放在上面，把帽子摘下來，放在這里。
郭老師會怎么講解呢？
郭老師先簡單詢問了記者來自哪里、出生年月日，聽說記者屬虎，他說了下面這番話。
工作人員：老師給你建個議，從你的五行格局看來，你的應有的福和應有的財，沒有完全得到發揮知道不，也就是說明年的農歷3月6月9月為人生的轉運年，龍虎相斗呀，明年為龍年，你屬虎的龍虎相斗，也就說你的事業和自己的身體要注意一下。
按照郭老師的解釋，記者應有的福、應有的財應該明年發揮，可是，明年不幸遇到了屬相為虎和龍年沖突的麻煩。怎么解決這個龍虎沖突呢？郭老師又提了個建議。
工作人員：我只幫你，我不會害你，知道不，因為我是看你的，福門和財門沒打開知道不，你應有的福和應有的財不能到手，看到的財抓不到它，抓到的財又跑掉了，也就是說我建議你在這里取個吉祥物，就是想幫你。
原來，郭老師建議記者取個吉祥物，把未來的福氣和財氣抓在手里。這是個什么樣的吉祥物呢？——看柜臺！
工作人員：有誠心今天把這個吉祥物請回去，請這個吉祥物要花點錢財的，也就是一點功德費，吉祥物不能送給你，它是四大名寺的長老，在北京市萬壽寺開了9層佛光和金光的，它的材質是緬甸玉石所制，它有三個功德價位適合你的，你聽好小中大，小號的399，中號的699大號的999，你就是再有錢財只能選一個。
長生路走過了風水老師免費講解這一步，遇到了399元、699元、999元的吉利數。風水老師建議了，花個功德錢吧。
工作人員：我就是買一樣東西是吧，在佛門不是買是叫請，有誠心嗎，這個好幾千呢，這個上萬，這個都不適合你，只有這三種適合你，我不是說你沒有錢請大的，因為你的所求不一樣，你誠心地告訴老師你選哪一個？
看記者沒有掏錢的意思，郭老師越發催促得急了。他再次提出了建議。
工作人員：我建議你請個大的，九九平安九九歸一，你人生往以后走，長長久久婚姻長久，事業長久，能聽老師的建議嗎？你把功德費交給我們國家的工作人員。
郭老師的建議是層層加碼啊，還要求記者把錢交給“國家的工作人員”，如果不請這個999元的工藝品，又會是什么結果呢？
工作人員：你說聽老師的建議啦，這個好啊，功德高福氣大，你這個人缺少霸氣啦，這個得多少錢呢，999元啦打開你的福門，打開你的財門，打開你的平安門，當你明年這個轉運年，龍虎相斗必有一傷，傷的不是你知道不？
長生殿的長生路走完了，每走一步，導游或講解員都說是免費，可是，請祈福牌要99元，聽財運講解還得在399、699、999元之間或者更高價格之間選擇一件吉祥物。這萬壽寺之游，景點的印象不深，請這個請那個卻是無法擺脫的。離開萬壽寺，北京城區一日游繼續進行，到下午5點左右，游覽結束。
相同的經歷
這樣的旅游經歷，會是偶然嗎？2011年5月14日，記者跟隨一個旅游團又一次來到萬壽寺，一名男講解員還是首先把游客帶到了掛滿紅色祈福牌的地方。
講解員：無論風吹日曬雨淋，這個名字永遠擦不掉，皇家寺廟香火，一生當中你就求一次。
講解員依然是讓游客求祈福牌。怎么個求法呢？等了大約20分鐘，講解員把游客帶到了那個叫做“長生殿”的地方。
講解員：咱們團隊朋友聽好了，現在我帶大家走，皇家寺廟最重要，也是最有靈氣的地方，長生殿了，一路你走過來你看到，滿院子的香火牌，你只能在這個殿才能求得到。
進了長生殿，講解員一口氣就向游客推薦了三四種祈福牌。當然，求祈福牌不是免費的，每塊牌子還是要掏99元。
講解員：99元錢，代表天長地久，九九歸一之意，第一個出入平安，人生中最大最重要，投資了平安香，一帆風順，一生順順利利。
求完了祈福牌，講解員又把游客帶到了一扇緊閉的門前，喲，這不正是曾經來過的“平安富貴門”前嗎？難道也要聽老師的講解？
講解員：皇家寺廟為了不破壞九條龍脈，從全國各地請來了著名的風水老師，聽好了，老師的接頭原則是義務免費為大家指點賜福，見到老師第一，不要大家錢財，第二你不用送禮，到里邊去就為了一點尊敬，你雙手合十佛門中，最高的禮節，訊個佛禮問聲老師好，如果說老師讓你坐下，你再坐下，下面有什么想要問的，家里平安健康，孩子事業學業錢財婚姻，等等等等都可以，咨詢問一下。
嗯，話都一樣，聽聽這位老師會說些什么吧。十多分鐘后，輪到了記者進入這扇“平安富貴門”，好家伙，里面坐了至少二十位講解老師。每位老師都一對一地在跟游客進行著溝通交流。狹窄的房間里，嗡嗡作響的說話聲亂成一團，讓人很難聽清旁邊的人在說什么。
接待記者的老師自稱姓易。
易老師：你多大了今年？(我屬兔的。)哦，今年是本命年。(對。)
只見這位易老師掐指算了算，又端詳了下記者的長相，非常肯定地說，記者天庭飽滿，但是，額頭上有條不吉利的紋線。
上次體驗時，老師得知記者屬虎，而明年是龍年，屬于龍虎相斗，這回，面對屬兔的記者，他會怎么說呢？
易老師：要提防小人，要提防屬雞的人。(哦，屬雞的。)屬雞的小人。(您說我有小人是在事業上還是在家庭上？)事業上。
易老師說，屬兔的，今年要提防屬雞的人，而且記者命里注定有大災難，怎么免去災難呢？——花1999元請個小物件回去！
易老師：今年你來到這里，今年就叫轉折年，(1千多少？)1999元(有點多啊。)
記者表示身上沒帶這么多現金，易老師立即出主意，他們這里也可以刷卡。記者又表示，自己卡里也沒有那么多錢，易老師又提出了一個建議——
易老師：你要是真的有困難，還有個小個的，是999(元)。
從1999元變成999元，這就能化解本命年的災難嗎？記者最終沒有請這個小物件。
內幕人士說法
記者先后四次參加含有萬壽寺景點兒的北京城區一日游，每次的經歷都相同——游客們先被帶到長生殿，講解員要求大家購買祈福牌，踏上長生路，之后就是大師講解財運、福運，然后被要求花錢請吉祥物。一位曾經在這條旅游路線上工作過的內幕人士告訴記者，用低價位的團費吸引游客，再利用大師講解命運請吉祥物等手段誘使游客掏錢，都是一些人早已設計好的圈套。
內幕人士：萬壽寺這是一個店，這是一個購物店，導游就可能提前，在車上給客人做好這種鋪墊，讓客人去相信這個東西，值那么多錢，然后客人看那個東西之后，覺得跟導游講的東西會聯系到一起，覺得這個東西會引起他買的那種沖動。
導游這種鋪墊是相對隱蔽的，暗含在一路的講解中，而不知情的游客會在潛移默化中受到影響。
導游：陽宅的風水好壞，你只能富三代，陰宅的風水好壞富九代，窮修房子富修墳，就是這么一個道理，咱們平時說話聊天，大家說我不信風水，北京導游信風水，北京城就是一個風水城市。
一路上，游客不斷聽車上和景點導游灌輸有關風水的事兒，到了萬壽寺，下面的行為就順理成章了——讓游客在長生殿走所謂的“長生之路”，以購買祈福牌為開始。
內幕人士 ：萬壽寺那塊它會有自己的一套方案，但是他不會給你去推銷這個東西，去說這個東西值多少錢什么的，他會從一個風水學上面，來講這個東西。
游客買完了祈福牌，接下來就是更加深奧的風水老師講解的命運財運等，怎么向游客說話這可是有講究的：先是說些令游客擔憂的話。
工作人員：從你的家運來看，在今年的一到五六月份，如果能夠轉運成功，那毛老師就恭喜你了，因為家族有3到6年的，不斷好運，但是如果轉運失敗，會影響3到5年的運程。
一些游客很忌諱這樣的話，心理犯嘀咕，此時，風水老師就乘機建議請個吉祥物，破財免災。
工作人員：毛老師建議你在皇家寺廟求一個開過光的一種寶物，可以把風水穩定下來，這個寶物放在家中，可以鎮陰宅鎮陽宅。
當游客走出萬壽寺，按老師要求，藏著請來的吉祥物不敢聲張的時候，導游已經背著游客去拿提成，提取傭金了。
內幕人士：傭金這個不等，從25%到50%不等，這個已經形成一種機制了，一種流水線了就是導游把團帶過來之后，其他的我不管了，然后客人買完東西之后出來了拿錢都就行了。
大雄寶殿被租出去了
要求游客祈福求吉祥物的人，是萬壽寺的工作人員嗎？他們和寺院是什么關系呢？
記者再次來到萬壽寺，花20元錢買了門票進到寺院。我們看到，寺院里的游客幾乎全是隨著旅行團而來，跟著講解員參觀，最后都要走進長生殿。記者看到，萬壽寺里設有一些文化展館，展出一些瓷器、出土文物、工藝品等，可是這里門廳冷落，少有人問津。工作人員告訴記者，萬壽寺還有一個名稱叫北京藝術博物館
工作人員：比我們這兒火，你看我們這多冷清，鮮明的對比，因為我們這屬于博物館，博物館根本就不掙錢，沒有效益的。
工作人員：(剛才進來把門的是你們藝術博物館的人嗎？)不是，他們是旅游公司的，我們是展館里頭的，所有廳里這些工作人員都是藝術博物館的，(長生殿那一排都是旅行社的嗎？)對，(旅行社租的地方？)對。
一位萬壽寺的工作人員告訴記者，那邊的長生殿甚至前面的大雄寶殿都是承包給了外面的旅游公司，里面在做什么，都跟她們沒有任何關系。
萬壽寺工作人員：沒告訴你，我們是兩個單位嘛，那邊是旅游公司的，我們是管理的，租的那兒我們也不去，(等于你們這兒承包給人家了是嗎？)對，那個大雄寶殿也是讓人家別人給承包了，所以里面跟我們沒關系。
在工作間，這位男工作人員也告訴記者，接待團隊參觀萬壽寺的人都是旅游公司的，跟他們這里不是一碼事。而長生殿那里面的祈福，其實都是忽悠外地人的。
萬壽寺工作人員：他們也沒看什么，上里面買牌兒去，就是掛著的紅色的那個，瞎忽悠你買牌兒去，騙人的是吧。
寺院的墻壁上有不少“抵制封建迷信活動，謹防上當受騙”的提示牌，上面公布有監督電話，記者發現，這個電話和長生殿里毛老師名片上的電話是同一個號碼。記者打通了這個電話，接電話的果真是給記者講過運勢的毛老師。
(電話錄音)
記者：那你們賣這個東西是經過萬壽寺允許的嗎？
毛老師：啊？
記者：你們賣這個東西萬壽寺他們同意嗎？
毛老師：那個本身我們就是寺廟開過光的。
記者：是經過他們同意才這樣銷售的？
毛老師：那肯定是的，怎么會不同意的呢。
誰是管理者
關于萬壽寺長生殿里這種向游客推銷祈福牌以及吉祥物的行為，記者撥通了北京藝術博物館上級管理部門北京市文物局的電話，文物局博物館處的工作人員是這樣解釋的：
北京市文物局博物館處工作人員：是這樣的，我們是允許出租這個房子，商業行為我們是不管的，承租單位的具體行為，我們是管不了的，因為我們只是管博物館的旅游開放，博物館的展覽呀，我們管這個，它本身也是個公司，肯定也有一個管理的單位，你知道嗎，你比如說工商呀，我覺得也可以。
按照文物局工作人員的說法，記者又撥通了12315熱線，接線員是這樣答復的。
12315熱線：我們針對的是產品質量問題，銷售行為當時是不是通過口頭跟您說的呀？(對。)那這口頭說的，要么你就向旅游局反映，這沒法在我這說。
那旅游部門又會怎么說呢？記者又撥通了北京市旅游投訴熱線12301。
北京市旅游投訴熱線：我們這兒受理不了，(有受理的地方沒有？)這個我們不清楚，超過我們受理職能范圍之外的，都是不清楚的，旅游投訴中心只受理規定的100多家景點，超過這些景點范圍是受理不了的，(就是說萬壽寺這個景點不在你們規定的景點范圍之內？)對。
記者打了一圈電話，聽到最多的說法就是“我們管不了，這不在我們的管理范圍……”萬壽寺的香火依舊，導游和風水老師的默契依舊，遠道而來的游客們熱情依舊——到了首都，到了萬壽寺，怎么個也得求個平安吉祥吧！哪能心疼錢呢？
很少有人能冷靜地來打量一下這名聲赫赫的萬壽寺——藝術展覽這邊，冷清著呢，旅游公司那邊呢，熱鬧得不能再熱鬧了——旅游公司租了大雄寶殿，賣祈福牌，賣吉祥物，大張旗鼓發大財，難道就是因為藝術展覽太不掙錢了，所以才招來了旅游公司搞開發？
不管他們是什么樣的合作，在一座歷史名剎之中，在“抵制封建迷信活動，謹防上當受騙”的提示牌下，導游和那些所謂的大師，配合默契，用風水之說、用福運財運之辭，帶領游客走所謂“長生路”，瘋狂斂財，難道就無人能管嗎？